在西方标准下,中国音乐该怎么做?音乐才子黄舒骏说:要先以达到西方标准的实力说服公众,再引导公众接受我们自己的美学标准,然后再谈超越。虽需时间,但非不可攻破。本期就为大家呈上黄舒骏的专访,看看他的音乐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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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8 年,22 岁的黄舒骏出道,被誉为音乐才子,专辑《马不停蹄的忧伤》《雁渡寒潭》先后入选“台湾百大唱片”,短短几十年间,他又成为金牌制作人、导师、评委、投资人、创始人,曾为包括张国荣、王菲、张惠妹、Beyond 在内的多位歌手创作并制作专辑,担任 EMI 科艺百代唱片公司音乐总监,担纲多档综艺节目专业评委,制作原创音乐剧,创立高第资本和西东艺术。在跨越多个领域的探索中,黄舒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面对挑战和变化的态度,以及他从未知到精通的生涯迭代与身份融合。
HBRC:当初为什么想做音乐?
黄舒骏:这是迟来的叛逆期,在我自我追寻的过程中,音乐是最早到来的机会。在20岁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做音乐,在考入台湾大学大气科学系两年之后,我确定自己对这门学科毫无兴趣,开始大范围探索其他兴趣,比如写歌、舞台剧、打网球,还自编自导了一出剧。回顾来看,不论是成为音乐人,还是进入音乐剧领域,当时已经有了伏笔,后来逐渐由点成面、相互串联。我签约唱片公司的时候,告诉他们我写了几十首歌,其实只写了四首半,他们让我回去挑10首,组成第一张专辑,我硬着头皮回到家,在那一个月之内写了九首歌,《马不停蹄的忧伤》就是其中之一,后来竟然成了我的主打歌和代表作,几年前又变成音乐剧,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。
HBRC:两张专辑成功之后,你对自己有什么规划吗?
黄舒骏:那时候我觉得这一生最过瘾的事,就是一年写10首歌,出一张专辑,到35岁就归隐山林,当时我非常笃定。那7年间我经历了绝对且纯粹的自我创作历程。有一天,我和一个编曲工作到天亮,去吃早餐,他随口说:“我觉得你也可以尝试帮别人写歌。”我非常愤怒,可是事后想起,又觉得不无道理,也许我陷入了一个过于自我的创作氛围,走不出来,受困于此。1995年我29岁,那一年我经历了快速且巨大的转变,从那时起,我开始成为更全面的音乐人。1995年年末EMI唱片公司找我担任音乐总监,我同意了,这是一个全新的阶段,除了个人创作、帮人制作,还要去对接其他创作者。
HBRC:进入新领域之前,有没有担忧?
黄舒骏:我喜欢接受挑战,喜欢做出人意表的事,很少担心做不好,这是我个性中的一个内核。我觉得,很多事情只要遵循“努力工作,逻辑思考”的原则,就能解决八成以上的问题,这是我至今做事的基本态度。没人告诉我音乐总监应该怎么做,我发明了“艺人白皮书”,内容包括我从艺人身上找到的特质、如何规划成功等等,很多人我都写过,比如张信哲、金城武、张宇。我反而觉得,因为这件事没做过,所以更值得我做,我是这样思考的。
HBRC:后来你做了很多事,是什么推动你不断突破自己?
黄舒骏:我对新事物总是保持高度敏感,兼有兴奋和警觉,所有新科技都可以是有力的武器,但最后还是需要人们用创造力和想象力驾驭,而你越是不去接触,就越是有可能被取代,被取代的部分也可能更多。以前我觉得自己走得很前端,现在我则想以最快速度赶上那些最前端的人,至少到今天为止,我仍然觉得这个世界的变化与我息息相关。
HBRC:有没有尝试过又后悔的时候?
黄舒骏:卖咖啡。那时候我还很年轻,没有任何商业逻辑,不知道需要搞清经营模式,做得不尽人意。不过我不后悔卖咖啡,而是后悔用那样的方式卖咖啡,如果今天的我来做,就不会如此。你看,任何小事都是经验的累积,我会后悔当时没做什么,而不会后悔当时为什么做。如果我没做过,我连怎么犯错都不知道,更不用说下一次该怎么当心,怎么做得更好。
HBRC:对于那些不了解你的人,你希望自己怎样被认识或记住?
黄舒骏:我刚出道不久曾经回答过这个问题,当时的回答依然适用于现在。我希望将来别人只称我为黄舒骏,不需要在这三个字之外添加任何一个名称,大家说黄舒骏就是这样一个人,人们心领神会,这就是我一生的追求。
HBRC:你怎样看待中国原创音乐剧的发展方向?
黄舒骏:不管音乐剧或是流行音乐,人们都在使用西方的标准做衡量,这些都是底层建筑。我们要先以达到西方标准的实力说服公众,再引导公众接受我们自己的美学标准,然后再谈超越,或者我们自己的特色。比如《吻别》是非常东方味道的歌曲,也成了传唱经典;周杰伦的代表作有《双截棍》,也有《青花瓷》。音乐剧领域也需要这样的人和组合,去呈现真正属于我们的、同时也可以触及西方观众的美感和标准。中国原创音乐剧要扩散出内循环圈,成为一个全球性的品类,可能还要一段时间,但只要有足够优秀的伙伴一起去做,它就并非不可攻破。
本文选自《哈佛商业评论》中文版2023年6月刊,原文请参照《多栖音乐人黄舒骏:没做过的事,更值得去做》一文
刘隽|访 孙燕|编辑
王一冰|公众号文章编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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